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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：【all叶】婚飞-R先生
作者：R先生
发表时间：2018-10-28 22:00:00
是什么阻止我直奔日叶的主题？
是键盘和时间吗？
是毫无意义的羞耻心吗？
是被迷惑了初衷的虚荣心吗？
是枯竭的灵感和贫乏的词汇量吗？
是本质肤浅却非要寻找内涵的野望吗？
虫族叶设定
1
V64星球，联邦的边防星，虫族大军最后被驱赶离开的地方，又叫垃圾星。
常年受辐射和瘴气影响，这里的人总是戴着沉重的防毒面罩，裹得分辨不出性别身形，在灰沉沉的街道里若隐若现。
被上级派来做调查的常先，路过破旧的资源回收站时，偶然遇到了某个正被全联邦寻找的男人。
叶修。
这位嘉世曾经的御用机甲设计师——也是联邦公认的第一机甲师，前段时间突然和老东家决裂，至今没人知道他的去向，由此引发了人们许多不着边际的猜想。
有人说他被狂热粉绑架，有人说他是回去结婚生子，还有人说他是未来穿越来的，现在要穿回去了。这个月又冒出了一些明显有人引导的负面消息，譬如江郎才尽，譬如结党营私排挤同事，更严重的比如盗窃他人成果踢出研究组，或者被竞争对手收买携核心资料出走。
但从没见他出来澄清过什么。
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被天价收买的样子，常先想。
室内褪下防护服，叶修套着件单薄的衬衣，靠着柜台等待老板去仓库取货。他的表情温和沉静，甚至有些懒散，说话也没什么架子，和杂志图里西装笔挺目光凛冽的模样完全不同。
“您为什么会来这里？”常先好奇地问。
叶修答道：“来找一种特殊材料。”
常先耳朵竖了起来：“新材料？”
正聊着天，全副武装的巡逻队从他们身边经过，快速划过的飞艇后拖着一个哀嚎的人形。
常先吓了一跳：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他们抓到一个混血，正在处刑，”收拾好东西的老板凑过来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，“知道哪种混血吗？”
常先怔了一下，立刻领悟过来：“我知道。”
所谓混血，并非不同肤色人种的混血，而是虫族与人的混血。
虫族女王被诛杀后，虫族再也没有诞生新的雌虫，虫群数量和战斗力急剧下降，节节败退，最终不得不蛰伏在垃圾星几十亿公里外的废星。战争平息百年，人们提到虫族的恐惧感已经减少了很多。
除了热衷杀戮的战虫，建设狂魔工虫，虫族中还有一种可以小范围控制其他虫类行动的脑虫，也叫智虫。智虫能够化为人类的模样，在虫族战败时为躲避被俘虏处决的命运，许多智虫混入人群，与人结婚生子。
由此所诞生的后代，身体总会有显性或隐性的虫族特征，注定要被整个人类社会抵触和仇视。
联邦各州的实际情况又各不相同。比如中央城提倡人人平等，种族融合，混血只要不犯罪就不应该被当做异类。H州和大部分州要求混血必须前往官方研究所做检测，出具无害证明后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。而战火最后熄灭的边防星，敌视现象最严重，采取手段最激烈，将混血虐杀致死的消息连新闻都不值得上。
2
叶修回到暂住的地方，打开门，顺手接通了光脑上不断闪动的联络消息。
嘉世一把手陶轩的身影投放出来，中年男人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，手掌一抛一接着什么东西，大概等了太久，脸色看起来很不耐烦。
“你还真有胆子独自去了V64……”陶轩说，“这么确定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？”
叶修揉捏着发僵的脖颈，心不在焉地答道：“的确有些进展，不过跟陶老板你没什么关系了吧。没什么事我挂了，还有实验要做。”
陶轩道：“等一下，你今天跟那个记者说了什么？”
叶修不意外他派人跟踪自己，也很清楚他在担心的事情，笑道：“放心，我没谈G型材料的缺陷。”
嘉世明年准备推出一批民用机甲，G型材料作为主要材料，叶修在两个月前的实验中突然发现了几项问题，但陶轩出于成本和利益考虑并不希望立刻换掉。一次争执爆发后，他撤掉了叶修总负责人的职位，换了一名新人上位，由此引发了叶修的出走。
他们的矛盾其实早不单纯是材料问题了。
在陶轩眼里，叶修哪里都很出色，唯一的也是致命的缺点，就是太不听话。
“我听说你准备和一个做零件批发的杂货铺合作？”陶轩换了个话题，“叫什么来着，兴欣？一年能做出来一只机械手吗？”
叶修：“……我记得嘉世曾经也只是个杂货铺。”
陶轩沉默了半秒，很快挥了挥手仿佛不愿提起从前，说：“最适合你的还是嘉世，在这里做个实验助理，也比出去当个人人喊打的混血好吧？先不用拒绝我，给你看一样东西，你一定会回心转意的。”
3
陶轩按下手里的仪器，播放了一段视频。
监控画面非常清晰，声音有些嘈杂。
跌跌撞撞推开门的少年，在狭窄隔间里脱下白大褂，颤抖着将身体蜷缩起来。
纤瘦的肩胛骨下，两双淡红薄翼紧紧贴着皮肤，正一点点蜕变硬化。腰侧和尾椎皮肤不断凸起涌动，似乎有什么将撕破肌理破皮而出。
门外响起一声模糊的呼喊，少年惊慌地抬起头，露出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眸，赤色瞳孔周围环绕着虫族特有的绮丽纹路。
——够了。
叶修一句话也没说，立刻按断了通讯。
4
那是嘉世刚起步的时候，十八岁的叶修。
他开始挑起嘉世的大梁，却突然在生日这一天发现了自己身上血脉的秘密。
即使是最开放公正的中央城，对待混血也始终有着心照不宣的重重限制。一旦公开身份，他就得离开嘉世，永远不能再接触机甲。
他必须把这个秘密，深深地，牢牢地藏起来。
半分钟后，联络提醒再次响起，叶修盯着上面陶轩两个字看了几秒，才慢慢伸手，雪白指尖点下接通。
“我给你半个月考虑时间。”陶轩说。
陶轩终究是个商人，只看到视频可以用作威胁叶修，逼他听从自己的命令，回嘉世榨干他身上最后的能量。却下意识忽略了视频里少年的满腔热忱，忘记了他曾经为嘉世付出的整整十年光阴。
曾经的奉献，专注，忍耐，所有值得赞美的东西。
现在被抽出来变成了对准他的枪。
5
常先打量着简陋冰冷的房子，实在难以相信这是叶修住的地方。
传闻中叶神从机甲设计获取的财富以亿为单位，资产至少能买下三个垃圾星。在常先想象里他应该过着精细奢侈的贵族生活，怎么会找这么接地气的地方住，要知道垃圾星虽然落后，中心也是有豪华酒店和度假村的。
常先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个很好的切入点。
那边叶修道：“我明天回H州，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，今天一起问了吧。”
常先还没开口，光脑发出刺耳的提醒，一看是主编的名字，他赶紧对叶修说了声抱歉，手忙脚乱地接下。
主编的上半身出现在视野里，快速命令道：“小常，你之前说你遇到叶修对吧？我告诉你，你要一步登天了，你现在就……等等，这是叶修？！”他终于发现坐在旁边的人很眼熟了。
叶修好笑地看着他：“是我。”
主编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，他迅速按了个按钮——常先认出来那是在录像。
接着是一声高亢的质问：
“叶修，你真的是混血吗？视频里的人是你吗！请你如实回答我！”
与此同时，外面传来粗暴地拍门的声音。
“有人在吗，我们是巡逻队！”
6
这将是常先记忆中最混乱，最不可思议的一天。
7
门被暴力撞开了。
持枪的巡逻队迅速占领窄小的房间。
叶修冷静地说：“我身份注册在中央城，在这里也没有发生任何违法行为，你们没有资格逮捕我。”
鹰钩鼻研究员分开人群走上前，面带笑容地说：“叶神误会了，我们不是来逮捕您的。我是V64研究所的负责人，有人举报这里有可能对其他人造成威胁的混血，所以我们得履行职责，带您去做个无害鉴定……”
“不麻烦了，鉴定我早就做过了。”叶修似乎对这一天早有准备，从行李箱里抽出一封文件夹。
鹰钩鼻接过来却是看也不看，在叶修愤怒的目光中，三两下将文件撕成了碎片。
“抱歉，H州的鉴定在V64毫无意义，还是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光脑和防身武器都被取下来，巡逻队的队员们推搡着叶修让他走快一些，个个像刚捉到猎物的豺狗，从头包裹到脚的作战服也无法掩盖他们的兴奋。
终于回过神的常先，突然想起那天看到被拖行而死的混血。
无法言喻的恐惧漫上心头，他意识到如果任由叶修这么被带走，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不能想象的血腥事件。
他一咬牙，飞快激活微型智能摄像机里某个按键，跟着冲了上去。
有人骂骂咧咧：“死矮子，妨碍巡逻队执行公务，想死吗？！”
常先扯着喉咙喊道：
“我是一名记者，这是我的记者证！根据星际公约，混血鉴定属于保密级C以下的活动，你们不能拒绝一名记者的采访！我要求全程跟踪！我、我……我已经打开同步直播，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所作所为，都将被整个星际的民众看到，作为执法者希望你们能注意自己的言行！”
巡逻队员哗然，咒骂的声音更大了。
鹰钩鼻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，扯了扯嘴角，不爽地说：“行了，都闭嘴，让他跟上吧。”
8
陶轩面色阴沉地坐着，目不转睛地盯着直播画面。
他没能找到提前泄露视频的人。但是能做出这种事的，他完全能猜到是哪些人中的一个。他想大骂对方短视，却又很清楚，混血身份暴露的叶修，已经没有价值让他去为之得罪谁了。
“这可不能怪我啊。”他自言自语道，然后轻轻叹了口气。
常姓记者的直播间观看人数达到有史以来最高，还在以恐怖的速度不断飙升。
画面里是居高临下的观察室，鹰钩鼻研究员正对镜头，从容不迫地讲述当年联邦与虫族的战争史。
他想激起人们对虫族的怨恨并转移到叶修身上，好方便他下一步行动。
但从密密麻麻的弹幕来看观众显然不买账，没人想听他废话，都在疯狂要求镜头再近些，他们要看叶修，他们只想看叶修。
鹰钩鼻道：“大家不用着急，药效正在催发状态，五分钟后叶神才会显现出虫族的生理特征。在此之前我再为大家介绍我们研究所的镇站之宝，你们肯定会喜欢看的——一个大家伙。”
巨大的透明箱子被机械爪推过来，电流闪过，里面的巨兽被惊醒，动了动泛着金属色泽的墨绿前螯。
——那是一头成年虫族。
“只有在V64你们才能看到这样活的战虫，”鹰钩鼻得意洋洋地说，“我们从虫卵状态开始饲养它，它在温室的环境中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意志，事实证明……”
“嘭！”
沉闷而规律的敲击声在箱子里响起。
鹰钩鼻看了战虫一眼：“它好像知道大家在看，故意撒娇呢。”
话音刚落，战虫下颚锯齿高速旋转着，几下将箱面击碎，整个从里面爬了出来。
控制行为都是机械操作，下面没有工作人员，但这一幕还是让许多人忍不住尖叫起来。
接着更加可怕的一幕出现了。
战虫用长满倒刺的后腿与粗尾跃动着，几下跳到关押叶修的隔间前，前螯勾开门，轻而易举地钻了进去。
7
虫族的智商有多高呢。
所有参与过战争的人都很清楚，决不能将它们和地球上那些真正的昆虫相提并论。
那头战虫悄无声息地踏进隔间后，居然回头用尾尖反锁上了门。
“它为什么会去那里！！”常先快要崩溃了，“你们快去救人啊！”
鹰钩鼻如梦初醒，连忙下命令救人。
但是想杀死一头成年战虫，调动附近的军用机甲过来，至少要十五分钟。
为什么平时被电击被逗弄被虐待都懒得动弹的怪物，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攻击性？
鹰钩鼻百思不得其解。
8
叶修蜷缩在角落里。
为了方便检测，他现在浑身赤裸，只在腰间搭了一块方布蔽体。
药效发挥了作用，他背上两双半透明绯红虫翼已经完全舒展开，关节处赤色细鳞正在蔓延，手指脚掌都已经蜕变成尖锐的硬质。
他面对墙壁，紧紧闭着眼睛，好像不愿意面对自己正在虫化的事实。
大片阴影落在他身上，他也没有发觉。
战虫正在仔细观察他。
它镶嵌着数只复眼的三角脑袋歪了歪，迈着步子绕着叶修转了半圈。
“为什么叶修是红色？”鹰钩鼻吃惊地问。
“什么红色？”常先听到叶修的名字，赶紧关切地问道。
“虫族的分工除了体型，还表现在体表颜色。战虫是绿色，脑虫是紫色，工虫是蓝色……”鹰钩鼻不解地喃喃道，“红色是什么……对了，视频里他就是红色，所以不是后期变异……”
战虫似乎酝酿完毕，张开长满尖牙的口器，从里面喷射出一股半透明黏液，洒在叶修身上。
叶修无动于衷。
常先有点看不懂这情况了。他心想还好，叶修没什么痛苦的样子，黏液应该没有腐蚀性。
战虫等了一会儿叶修的反应，见他没动，又吐出一股黏液，还挑了角度刻意喷溅在干净白皙的小腿上，似乎想弄均匀一些。
当它甩着尾巴，想勾走叶修身上的布料时，叶修才闷着声音发出一声“滚”。
战虫僵在那里。
目睹这一幕的鹰钩鼻想起了什么，浑身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，他快速翻动光脑上的资料，一边喊道：
“我知道了！它分泌的黏液里有致幻和催情成分！它想诱导他发情！天啊！”
9
虫族有无数的雄虫，工虫，战虫和智虫，但仅有一只雌虫。
被杀死的女王是白色，于是人类现有所有资料都写着雌虫是白色的。
谁也想不到，未发育成熟的雌虫，竟然会是红色。
当然更不会有人想到，赫赫有名的联邦第一机甲师，是个隐藏身份的混血，他的人类姿态是男性青年，被强行激发血脉后竟然是雌性。
“它注定要失败的，战虫没有资格和女王交配！何况女王一生只会发情一次，它会进行婚飞，所有虫族都会接收到讯息，它会挑选心仪的对象在空中交配……”鹰钩鼻兴奋地说着，过了一会儿，他像是被浇了一头冰水，“等等，我说了什么？虫族女王？”
人类与虫族的战争，以女王死去作为胜利的开端。
百年之后，虫族终于诞生了新的王。
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。
10
“战争。”常先低声说。
监控里，战虫趴伏在地上，它面朝房门背对着叶修，做出保护和备战的姿态。
11
数十亿公里外的废星，亿万头铺天盖地的庞然大物已经苏醒，正形成密密麻麻的潮水，翅膀嗡动着朝V64方向赶来。
令几代人类终身活在梦魇中的恐怖虫潮，即将再次降临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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